第 62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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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62 章
方轍一聽就皺了眉，神色瞬間冷了下去，把玩著打火機的手也停了下來，若有所思地看了倪姝幾秒後，從鼻息裏發出一聲哼笑，“方太太，你在跟我開玩笑嗎？”
他的新婚太太，他從小就喜歡的女人，居然告訴他，之所以選擇和他結婚，是因為她的爺爺選中了他！？
方轍想過很多答案，包括為了讓林司南吃醋倪姝才選擇跟他結婚，這種他僅僅只是想到心肺都能炸掉的答案都想過……
但是唯獨沒有想過，真正選中他的人會是倪家德。
這太可笑了。
他也真的笑出了聲。
選擇他的人怎麽會是倪家德？
倪家德極看重門楣，方轍的出身在倪家德眼裏是卑微低賤的，當年他連賀峰都看不上，又怎麽會看得上方轍？！
懷疑在方轍的心中恣意拓展，他不想相信倪姝給的這個回覆，但他更不願意倪姝騙他。
心頭的煩躁像墨水滴落到紙上，逐漸暈開。倪姝的回覆，攪得他整個人心緒不寧。
……
他又有些想抽煙了。
打火機重新被啟動，一縷火光燃起。
倪姝有些吃驚地看過去。方轍沒有看她，目光停留在火光上，嘴角雖是掛著笑，可倪姝知道，他的眼裏是沒有半分笑意的。
火光照在方轍清秀的側臉上，倪姝的心像是被針刺了一般疼痛，張了張嘴，想說什麽又沒說出口。
……
她清楚地感受到，眼前的男人，周身彌漫著一層淡淡的悲傷。
倪姝有些不忍心再看，低垂著眼眸，半晌後喃喃道：“我早說過，答案並不是你想的那樣。”她知道方轍不願也不想相信。
其實，三年前，倪家德說出方轍的名字時，倪姝同樣不敢相信。
“哢噠”一聲，打火機燃起的火苗又熄落。室內陷入了死寂。
紗簾輕輕拂動，晨間的氣息猝然間再次闖進兩人的空間。倪姝裸露的皮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。她渾然不覺。
可他卻半瞇著眼。目光從她精致的側顏看向白皙的小腿，嘴角掛著的假笑逐漸斂去，然後起身。
陰影瞬間兜罩過來，倪姝低垂著的眼眸緩緩擡起。
“方轍……”她輕輕喊，心口酸得厲害。
他側眸看了她一眼，淡淡“嗯”了一聲，而後走到衣櫃邊。
倪姝偏頭看他，見他打開衣櫃，在裏面翻翻找找，心上那份酸疼不斷膨脹。
柔軟的披肩很快落在她的肩上。
方轍蹲下身，目光與她平視。
披肩很長，他將她裸露著的皮膚全都蓋上，動作輕柔，像是用靈魂在做一件只有他自己知道的事。
倪姝捏著披肩的一角，指尖微微顫動。
“……謝謝。”
方轍的手也跟著抖動了下，很快起身又坐回到她對面，不怎麽在意道：“所以高爾夫球場那天，我問你的第一個問題……”話說到這裏，他才感受到自己的嗓音有些喑啞，頓了頓，收斂了下情緒，嘴角扯出一個極淡的笑，繼續說：“我是說球場那天，當時你……騙了我啊？”
倪姝感受到他的語氣變化，明明上一刻，他的神情和語氣都是極為清淡的，現在又變得有些揶揄。
可是這樣的他，叫她更不好受。她知道方轍在壓抑著他內心真實的情緒。
“……應該不算騙吧。”倪姝想了想，給了個模棱兩可的回覆。她突然意識到，她實在不想看到方轍難過和受傷，她更不想讓方轍覺得受到了她的欺騙，所以她說了應該。
“當時我確實跟爺爺說，我會讓賀峰喜歡上我……”
“只是？”方轍歪頭笑看著她，意味深長。
倪姝捏著披肩的手指僵硬了下，深呼吸了下，然後看著他道：“只是爺爺並沒有答應。”
*
“倪姝，你是覺得爺爺真的老糊塗了嗎？”倪家德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，倪姝的心瞬間沈到谷底。
“我……我沒有那個意思。”倪姝緊捏著手機，不明白倪家德為什麽會說這句話。她從不敢輕視倪家德，不僅不敢，甚至是有些畏懼的。
“倪姝，”倪家德不怒而威的聲音再次響起，“爺爺雖然老了，記憶力也沒那麽好了，但是爺爺還沒到老年癡呆的地步。”
“……”
倪姝皺了皺眉。她發誓，她打心眼裏沒覺得倪家德老年癡呆，老奸巨猾還差不多。
“爺爺，您說什麽呢？”倪姝心裏突然沒了底兒。讓賀峰喜歡上她的理由看來並沒有讓倪家德滿意。
倪姝有些忐忑道：“爺爺，您應該相信我，我一定會讓賀峰喜歡上我……”
“不必。”倪家德沈聲打斷。
“什麽？！”倪姝瞳孔緊縮了下，握著手機的掌心已經沁出汗水，著急道：“爺爺，您……”
“倪姝！”倪家德渾濁的目光霎時透出一股尖銳的精明。倪姝被這一聲喊得更忐忑了，她聽見倪家德冷著聲音說：“今天爺爺教你一件事，有捷徑可走時，就不必走難走的路。你要始終記得，你是倪家的千金大小姐，你永遠不可以對卑賤的外人低頭。”
“……”倪姝咬了咬嘴唇，疼痛使得她克制著不讓自己在這個時候頂撞倪家德，她輕聲說：“您說的捷徑是什麽意思？”
話音落地，不好的預感瞬間襲來。
果不其然，下一句便聽到倪家德說：“讓方轍喜歡你，這就是捷徑。”
倪姝身形一僵，本就有些暈醉，因為倪家德這句話，險些摔倒。她扶著桌沿，狀似驚訝問：“您說方轍？賀峰帶來的那個……小弟？”
倪家德冷哼一聲。
倪姝聽得清楚，心裏涼了個徹底。
“那個叫方轍的小子，是你在孤兒院時的玩伴。不必在我面前裝模作樣。”倪家德沒給倪姝狡辯的時間，沈聲繼續道：“倪姝啊，就算你忘了童年的玩伴，爺爺也不會忘。更何況，這蠢小子並沒有改名。”
倪姝沒再吭聲，睫毛輕輕顫抖著。
倪家德說得對。方轍確實是她在孤兒院時的玩伴，倪姝也沒想到，方轍會突然出現在倪家的商宴上。她以為這輩子再也不可能見到他，所以當方轍出現時，她一時間確實沒有想起來。
姜，不愧是老的辣。這才一會兒的工夫，倪家德就已經查出方轍是誰了。
當初倪家德來孤兒院接倪姝時，除了對倪姝的身世背景調查得一清二楚以外，倪姝在孤兒院時和哪些人走得近，倪家德也很清楚。
加上書房裏，方轍對倪姝似有若無的關註，精明如倪家德，又怎會不生疑？
“是，”話都說這個地步了，倪姝也不打算狡辯了，索性坦誠道：“爺爺您說得對，方轍確實是我在孤兒院時的那個玩伴。我……我也才想起來不久。”這是實話。“可是爺爺，您也知道的，在您來接我之前他就離開孤兒院了，這麽多年，我和他並沒有任何聯系。”
“嗯。”倪家德並不懷疑。
“所以您說的捷徑……”倪姝頓了頓，睫毛顫抖得更快。雖然當初方轍招呼都不打一聲就離開了孤兒院，她對他心有怨言不假，可即便如此，她還是不想讓方轍攪和到倪家這些破事裏面。“爺爺，我不明白，方轍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子，怎麽能入得了您的眼？還是說，您不相信我會讓賀峰喜歡上我？”
倪家德是個重利益的人。情義在他眼裏不值一提，只有把利益攤在他的面前，尚有一絲改變他的想法的可能。
可是讓倪姝沒想到的是，倪家德聽了她的話，反而說：“倪姝，我剛才已經跟你說了，有捷徑可走時，就不要繞遠路。”
“……”
“方轍和賀峰我都看不上，可是讓我在這二人中選一個，方轍才是那個合適的選擇。這個蠢小子，對你情根深種，你根本不需要花功夫，他便可對你俯首稱臣。”
倪家德的語氣讓倪姝極度不適，扶著桌沿的手逐漸握拳。
“何況你說對了一點，我確實不相信賀峰會喜歡上你。賀峰見過的男人、女人太多，你是我的孫女，家世美貌都有，賀峰看上你確實不是難事，可讓他只一心對你……”倪家德冷笑一聲，搖了搖頭道：“這不太現實。賀峰那樣的人我了解，他沒那麽好掌控。可是方轍就不同了……”話說到這裏，倪家德沒再說下去，倪姝已經明白他的意思。
方轍年輕氣盛，但也是賀峰最重視的人。如果方轍愛上倪姝，事情就好辦多了。倪家德希望倪姝把方轍玩弄於股掌中，他日盡可為倪家所利用。
*
“呵呵……原來如此……”一聲冷笑隔斷回憶，方轍輕吸一口氣，低聲又問：“所以那天晚上，你願意和我發生關系，是因為倪家德讓你這麽做的？”
不知何時他已經離開他的座位，又一次來到她面前，只是已沒了剛才給她披肩的溫柔。
倪姝擡眸看他，感受到方轍周身散發著危險又陰冷的氣息。
他很生氣，深黑色的眉緊鎖著。
倪姝咬了咬牙，半晌後，她搖了搖頭。
“那是為了刺激林司南？”方轍問這句話時，身體都是緊繃的，臉上逐漸布滿了陰雲，心底忌恨與戾氣交織。這幾年，他一直忘不了，那夜倪姝在陽臺親吻他時，看向他身後人的那個眼神。
若是倪姝此刻點頭承認，方轍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麽事。
“胡說什麽呢？”倪姝皺了皺眉。她的心臟微顫，努力隱藏著她的心虛。那一夜，她確實有刺激林司南的意思。
可和方轍發生關系，當然不可能只是因為林司南。
其實連倪姝自己都說不好。
或許是因為自己像個商品被親人利用買賣，她痛苦不堪；也或許是因為曾經最疼她的林司南，其實也不過是個畏懼權勢的懦夫，眼睜睜地看著她走向深淵……
又或許是因為方轍的突然回來，讓她發現即便過了那麽多年，她還是對他有情意，氣他惱他，但是一想到要利用他，便心痛難忍。
總之，酒精和情緒的雙重沖擊下，她選擇了愛與性的釋放。
而倪姝的快速否決，也讓方轍周身的戾氣瞬間拂去，他嗤笑一聲，看著她，眸光變得清朗，淡淡說：“哦，是你自願的啊，那沒事了。”
倪姝怔住，心中發麻。
方轍嘴角勾起，突然點了下她的鼻子，笑說：“原來方太太當時就看上我的□□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行吧，□□就□□吧，方太太滿意就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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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新婚太太，他從小就喜歡的女人，居然告訴他，之所以選擇和他結婚，是因為她的爺爺選中了他！？
方轍想過很多答案，包括為了讓林司南吃醋倪姝才選擇跟他結婚，這種他僅僅只是想到心肺都能炸掉的答案都想過……
但是唯獨沒有想過，真正選中他的人會是倪家德。
這太可笑了。
他也真的笑出了聲。
選擇他的人怎麽會是倪家德？
倪家德極看重門楣，方轍的出身在倪家德眼裏是卑微低賤的，當年他連賀峰都看不上，又怎麽會看得上方轍？！
懷疑在方轍的心中恣意拓展，他不想相信倪姝給的這個回覆，但他更不願意倪姝騙他。
心頭的煩躁像墨水滴落到紙上，逐漸暈開。倪姝的回覆，攪得他整個人心緒不寧。
……
他又有些想抽煙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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倪姝有些吃驚地看過去。方轍沒有看她，目光停留在火光上，嘴角雖是掛著笑，可倪姝知道，他的眼裏是沒有半分笑意的。
火光照在方轍清秀的側臉上，倪姝的心像是被針刺了一般疼痛，張了張嘴，想說什麽又沒說出口。
……
她清楚地感受到，眼前的男人，周身彌漫著一層淡淡的悲傷。
倪姝有些不忍心再看，低垂著眼眸，半晌後喃喃道：“我早說過，答案並不是你想的那樣。”她知道方轍不願也不想相信。
其實，三年前，倪家德說出方轍的名字時，倪姝同樣不敢相信。
“哢噠”一聲，打火機燃起的火苗又熄落。室內陷入了死寂。
紗簾輕輕拂動，晨間的氣息猝然間再次闖進兩人的空間。倪姝裸露的皮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。她渾然不覺。
可他卻半瞇著眼。目光從她精致的側顏看向白皙的小腿，嘴角掛著的假笑逐漸斂去，然後起身。
陰影瞬間兜罩過來，倪姝低垂著的眼眸緩緩擡起。
“方轍……”她輕輕喊，心口酸得厲害。
他側眸看了她一眼，淡淡“嗯”了一聲，而後走到衣櫃邊。
倪姝偏頭看他，見他打開衣櫃，在裏面翻翻找找，心上那份酸疼不斷膨脹。
柔軟的披肩很快落在她的肩上。
方轍蹲下身，目光與她平視。
披肩很長，他將她裸露著的皮膚全都蓋上，動作輕柔，像是用靈魂在做一件只有他自己知道的事。
倪姝捏著披肩的一角，指尖微微顫動。
“……謝謝。”
方轍的手也跟著抖動了下，很快起身又坐回到她對面，不怎麽在意道：“所以高爾夫球場那天，我問你的第一個問題……”話說到這裏，他才感受到自己的嗓音有些喑啞，頓了頓，收斂了下情緒，嘴角扯出一個極淡的笑，繼續說：“我是說球場那天，當時你……騙了我啊？”
倪姝感受到他的語氣變化，明明上一刻，他的神情和語氣都是極為清淡的，現在又變得有些揶揄。
可是這樣的他，叫她更不好受。她知道方轍在壓抑著他內心真實的情緒。
“……應該不算騙吧。”倪姝想了想，給了個模棱兩可的回覆。她突然意識到，她實在不想看到方轍難過和受傷，她更不想讓方轍覺得受到了她的欺騙，所以她說了應該。
“當時我確實跟爺爺說，我會讓賀峰喜歡上我……”
“只是？”方轍歪頭笑看著她，意味深長。
倪姝捏著披肩的手指僵硬了下，深呼吸了下，然後看著他道：“只是爺爺並沒有答應。”
*
“倪姝，你是覺得爺爺真的老糊塗了嗎？”倪家德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，倪姝的心瞬間沈到谷底。
“我……我沒有那個意思。”倪姝緊捏著手機，不明白倪家德為什麽會說這句話。她從不敢輕視倪家德，不僅不敢，甚至是有些畏懼的。
“倪姝，”倪家德不怒而威的聲音再次響起，“爺爺雖然老了，記憶力也沒那麽好了，但是爺爺還沒到老年癡呆的地步。”
“……”
倪姝皺了皺眉。她發誓，她打心眼裏沒覺得倪家德老年癡呆，老奸巨猾還差不多。
“爺爺，您說什麽呢？”倪姝心裏突然沒了底兒。讓賀峰喜歡上她的理由看來並沒有讓倪家德滿意。
倪姝有些忐忑道：“爺爺，您應該相信我，我一定會讓賀峰喜歡上我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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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倪姝！”倪家德渾濁的目光霎時透出一股尖銳的精明。倪姝被這一聲喊得更忐忑了，她聽見倪家德冷著聲音說：“今天爺爺教你一件事，有捷徑可走時，就不必走難走的路。你要始終記得，你是倪家的千金大小姐，你永遠不可以對卑賤的外人低頭。”
“……”倪姝咬了咬嘴唇，疼痛使得她克制著不讓自己在這個時候頂撞倪家德，她輕聲說：“您說的捷徑是什麽意思？”
話音落地，不好的預感瞬間襲來。
果不其然，下一句便聽到倪家德說：“讓方轍喜歡你，這就是捷徑。”
倪姝身形一僵，本就有些暈醉，因為倪家德這句話，險些摔倒。她扶著桌沿，狀似驚訝問：“您說方轍？賀峰帶來的那個……小弟？”
倪家德冷哼一聲。
倪姝聽得清楚，心裏涼了個徹底。
“那個叫方轍的小子，是你在孤兒院時的玩伴。不必在我面前裝模作樣。”倪家德沒給倪姝狡辯的時間，沈聲繼續道：“倪姝啊，就算你忘了童年的玩伴，爺爺也不會忘。更何況，這蠢小子並沒有改名。”
倪姝沒再吭聲，睫毛輕輕顫抖著。
倪家德說得對。方轍確實是她在孤兒院時的玩伴，倪姝也沒想到，方轍會突然出現在倪家的商宴上。她以為這輩子再也不可能見到他，所以當方轍出現時，她一時間確實沒有想起來。
姜，不愧是老的辣。這才一會兒的工夫，倪家德就已經查出方轍是誰了。
當初倪家德來孤兒院接倪姝時，除了對倪姝的身世背景調查得一清二楚以外，倪姝在孤兒院時和哪些人走得近，倪家德也很清楚。
加上書房裏，方轍對倪姝似有若無的關註，精明如倪家德，又怎會不生疑？
“是，”話都說這個地步了，倪姝也不打算狡辯了，索性坦誠道：“爺爺您說得對，方轍確實是我在孤兒院時的那個玩伴。我……我也才想起來不久。”這是實話。“可是爺爺，您也知道的，在您來接我之前他就離開孤兒院了，這麽多年，我和他並沒有任何聯系。”
“嗯。”倪家德並不懷疑。
“所以您說的捷徑……”倪姝頓了頓，睫毛顫抖得更快。雖然當初方轍招呼都不打一聲就離開了孤兒院，她對他心有怨言不假，可即便如此，她還是不想讓方轍攪和到倪家這些破事裏面。“爺爺，我不明白，方轍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子，怎麽能入得了您的眼？還是說，您不相信我會讓賀峰喜歡上我？”
倪家德是個重利益的人。情義在他眼裏不值一提，只有把利益攤在他的面前，尚有一絲改變他的想法的可能。
可是讓倪姝沒想到的是，倪家德聽了她的話，反而說：“倪姝，我剛才已經跟你說了，有捷徑可走時，就不要繞遠路。”
“……”
“方轍和賀峰我都看不上，可是讓我在這二人中選一個，方轍才是那個合適的選擇。這個蠢小子，對你情根深種，你根本不需要花功夫，他便可對你俯首稱臣。”
倪家德的語氣讓倪姝極度不適，扶著桌沿的手逐漸握拳。
“何況你說對了一點，我確實不相信賀峰會喜歡上你。賀峰見過的男人、女人太多，你是我的孫女，家世美貌都有，賀峰看上你確實不是難事，可讓他只一心對你……”倪家德冷笑一聲，搖了搖頭道：“這不太現實。賀峰那樣的人我了解，他沒那麽好掌控。可是方轍就不同了……”話說到這裏，倪家德沒再說下去，倪姝已經明白他的意思。
方轍年輕氣盛，但也是賀峰最重視的人。如果方轍愛上倪姝，事情就好辦多了。倪家德希望倪姝把方轍玩弄於股掌中，他日盡可為倪家所利用。
*
“呵呵……原來如此……”一聲冷笑隔斷回憶，方轍輕吸一口氣，低聲又問：“所以那天晚上，你願意和我發生關系，是因為倪家德讓你這麽做的？”
不知何時他已經離開他的座位，又一次來到她面前，只是已沒了剛才給她披肩的溫柔。
倪姝擡眸看他，感受到方轍周身散發著危險又陰冷的氣息。
他很生氣，深黑色的眉緊鎖著。
倪姝咬了咬牙，半晌後，她搖了搖頭。
“那是為了刺激林司南？”方轍問這句話時，身體都是緊繃的，臉上逐漸布滿了陰雲，心底忌恨與戾氣交織。這幾年，他一直忘不了，那夜倪姝在陽臺親吻他時，看向他身後人的那個眼神。
若是倪姝此刻點頭承認，方轍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麽事。
“胡說什麽呢？”倪姝皺了皺眉。她的心臟微顫，努力隱藏著她的心虛。那一夜，她確實有刺激林司南的意思。
可和方轍發生關系，當然不可能只是因為林司南。
其實連倪姝自己都說不好。
或許是因為自己像個商品被親人利用買賣，她痛苦不堪；也或許是因為曾經最疼她的林司南，其實也不過是個畏懼權勢的懦夫，眼睜睜地看著她走向深淵……
又或許是因為方轍的突然回來，讓她發現即便過了那麽多年，她還是對他有情意，氣他惱他，但是一想到要利用他，便心痛難忍。
總之，酒精和情緒的雙重沖擊下，她選擇了愛與性的釋放。
而倪姝的快速否決，也讓方轍周身的戾氣瞬間拂去，他嗤笑一聲，看著她，眸光變得清朗，淡淡說：“哦，是你自願的啊，那沒事了。”
倪姝怔住，心中發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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